這是兩年半前(2015/09),外公家被拆時拍下的照片,一直留在電腦資料夾裡到現在,沒有刻意想保存,卻也不想刪了它。可能在內心深處還是覺得若刪了它,就等於它像這間老房子一樣,什麼都沒了吧!!!
那天晚餐時間,母親大人打給我說:「ㄟ...阿公家拆了耶」。雖然當下我只是「喔」了一聲,但其實內心開始有點不平靜,晚餐後快速收拾完畢。抓起相機,就狂奔回公園二路的老家。到達後,真的愣了好大一下,已不見所謂的斷垣殘璧,有的只是一堆又一堆的瓦礫。公園二路變得好寬好寬,如果不是有道路指示牌立在那兒,我一時真的搞不清楚外公家是哪一間。
從4歲住進這個老房子到18歲離開,雖然這間老房子給了我14年遮風避雨的安身之所,可是精神上卻沒有得到很好的安頓,這是長大之後自己才慢慢發現的。我的童年,我的青春期,我的青少年期都在這老房子度過,但它帶給我的心酸是大於快樂的。18歲離開之後,我有非常長的一段時間是刻意不回到這裡的,為什麼? 我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!!!偶爾見到親戚,他們總是說:「哇...好幾年都沒看過妳了」。我心裡也總是OS的回:「是啊,我就是刻意不讓你們看到我啊」。為什麼?我也還是不知道為什麼!!!就是不想 (超白目的)
14年不算短的時間,這當中有太多人與人之間的矛盾與是是非非,不止一次埋怨過我那辛苦、奮力養育著3個孩子的媽媽,為什麼不搬離外公家,為什麼要一直寄人籬下,為什麼要一直委屈自己。一直一直到真正長大成人,有了自己的家庭,為了維持一個家庭正常的運作而必須事事精算時。才算真正理解了老媽媽當年的為難,對於「搬離」不是不要,而是不能,是無法。小時的生活雖然不富裕,要什麼沒什麼,但沒少過吃,沒少過穿,更沒有舉債渡日,這是老媽媽的人生三大原則。日子再難再苦,不借錢,不舉債是她一輩子有的傲骨。